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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論:寫作是一種深度的自我表達。它要求我們深入探索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挖掘那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真相,好投稿為您帶來了七篇歷史學博士論文范文,愿它們成為您寫作過程中的靈感催化劑,助力您的創作。
在傳統的歷史教學中, 高中歷史教師過于注重教材內容, 課堂教學就是要求學生記憶書本知識, 忽略了對學生的歷史信息獲取和分析解釋能力的培養。在新課標和素質教育的要求下, 高中歷史教師需要改變傳統的教學理念和教學模式, 提高對歷史材料的重視, 在高中歷史教學中應用史料教學方式, 通過歷史材料的應用, 培養學生的歷史解釋能力, 實現學生的全面發展。那么今天文學碩士論文小編就來給大家講講。
歷史解釋能力及史料教學分析
史料主要是指歷史材料, 包括文字史料和非文字史料這兩種, 文字史料主要是指史書、筆記、典籍和碑文等文字材料, 非文字史料包括文物、古樂和建筑等材料。史料不僅是歷史教學的重點, 更是歷史學科研究的關鍵。新課程標準中明確指出, 高中生需要在掌握歷史知識的基礎上, 具備獲取與分析歷史信息的能力, 而獲取歷史信息則需要應用到史料。由此可以看出, 史料教學在高中歷史課堂教學中的應用是很有必要的。具體而言, 史料在歷史課堂教學中的應用, 可以看作是教材內容的補充和延伸, 能夠加深學生對教材內容的認識, 還可以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 使學生主動進行史料的分析, 培養學生“論從史出”的歷史觀念, 有助于學生歷史解釋能力的培養, 從而提升學生的歷史思維和歷史素養, 貫徹落實素質教育理念。>>>>>企業營銷計劃關鍵市場調研分析
歷史解釋最早出現于1942年, 學術界關于歷史解釋始終沒有統一的定義。筆者查閱大量相關文獻, 對歷史解釋進行了如下定義:歷史解釋是指在明確歷史史實和歷史史料的基礎上, 應用相應的理論及方法進行邏輯推理, 從而對歷史事物、現象和人物進行全面分析及客觀評價。歷史解釋能力則是應用理論和方法, 對歷史史實分析與評價的能力。對于高中生而言, 歷史解釋能力不僅包括學生對歷史事物的表述能力, 還包括對歷史史實深刻內涵的分析能力。《普通高中歷史課程標準》2017版中這樣闡釋:“歷史解釋是指以史料為依據, 以歷史理解為基礎, 對歷史事物進行理性分析和客觀判斷的態度、能力與方法。”在新課標和素質教育理念的要求下, 高中歷史教師需要重點培養學生的歷史解釋能力。在實際的教學過程中, 高中歷史教師可以通過史料教學方法, 培養學生的歷史解釋能力。
文學碩士論文已經將傳統歷史教學分析完,希望在文學博士論文中,大家能有所更深入認識。
[關鍵詞]茅元儀;《武備志》;軍事
茅元儀是明末的軍事家、文學家,字止生,號石民,歸安(今浙江吳興)人,生于1594年,卒于1640年。自幼喜讀兵農之道,成年熟悉用兵方略、九邊關塞,曾任經略遼東的兵部右侍郎楊鎬幕僚,后為兵部尚書孫承宗所重用。崇禎二年因戰功升任副總兵,治舟師戍守覺華島,獲罪遣戍漳浦,憂憤國事,郁郁而死。茅元儀目睹武備廢弛狀況,曾多次上言富強大計,匯集兵家、術數之書2000余種,歷時15年輯成《武備志》。
《武備志》是中國明代大型軍事類書,是中國古代字數最多的一部綜合性兵書。《武備志》,又名《武備全書》,二百四十卷,文二百余萬字,圖七百三十八幅,卷首有李維禎、顧起元、張師繹、朗文煥、宋獻、傅汝舟諸序。宋獻序曰:“其所采之書二千余種,而秘圖寫本不與焉;破先人之藏書垂萬卷,而四方之搜討傳借不與焉。”(1)其為日凡十五年,而畢志一慮,則始于萬歷己未(萬歷四十七年,1619),竟于天啟辛酉(天啟元年,1621),全書分五門:《兵訣評》十八卷;《戰略考》三十三卷;《陣練制》四十一卷;《軍資乘》五十五卷;《占度載》九十三卷;五門又分為一百八十六個子目,綱目明晰;本書自成體系地對中國軍事理論進行集大成的總結,特別是對當時的國防形勢作了較詳細的介紹,對我們研究明代后期的交通、地理、兵力、武器、海外關系均有很大的參考價值,被譽為“軍事百科全書”。
明茅元儀輯,240卷,文200余萬字,圖738幅,有明天啟元年(1621)本、清道光中活字排印本、日本寬文年間(1661~1672)須原屋茂兵衛等刊本流傳。清乾隆年間被列為禁書。茅元儀的《武備志》因收入鄭和下西洋的航海圖而備受關注。2005年,值鄭和下西洋六百周年之際,美國國會圖書館亞洲部研究員潘銘桑先生撰寫了《美國國會圖書館所藏在鄭和研究上的價值》一文,較為全面地介紹了《武備志》的版本。
關于《武備志》的研究現狀,有內蒙古師范大學姜娜歷史文獻學碩士論文《茅元儀與〈武備志〉》,側重從歷史文獻角度研究《武備志》的成書、版本、編纂體例等。華中師范大學趙娜《茅元儀〈武備志〉與戚繼光著述關系考》及其歷史文獻學博士論文《茅元儀〈武備志〉研究》,前者主要對茅元儀所著《武備志》大量征引明代抗倭名將戚繼光的相關著作做出分析說明,后者側重探討了《武備志》成書背景、內容及其歷史文獻價值。首都體育學院劉容民族傳統體育學碩士論文《〈武備志〉中武術內容的整理及其價值的研究》,系統全面的對《武備志》中的武術內容進行研究分析。許保林《〈武備志〉初探》,著重從軍事學角度對《武備志》的軍事學價值進行探討。內蒙古大學云良中國少數民族語言文學碩士論文《〈武備志〉――〈譯語〉中的蒙古語研究》,此文從語言學角度以明朝天啟年間出版的《武備志》第227卷中的《譯語》為主要材料,對《武備志》進行系統研究。臺灣大學歷史學研究生李訓樣博士的《古陣新探――新出史料與古代陣法研究》,依據銀雀山漢簡、馬王堆帛書、上孫家寨漢簡、俑坑軍陣等考古資料,分別從軍事技術、社會史、文化史的角度對中國傳統陣法的結構、運用、演變進行了詳細闡述,特別針對“陣間容陣”、“車戰”、“八陣圖”等陣法類的傳統話題進行了梳理和新解,這些問題在茅元儀的《武備志》中都有所體現,對研究《武備志》的相關陣法問題有重要參考價值。西北大學王路平的碩士論文《宋代陣法與陣圖初探》主要研究宋代的陣法,這些陣法大多收錄于《武經總要》,而《武備志》的編纂相當程度上借鑒了《武經總要》,故而其研究成果有一定意義。另有寧夏博物館王麗華有《〈武備志〉四種清版述略》(2),考證《武備志》四種清版的差異,具有一定的文獻價值。復旦大學歷史地理研究中心碩士研究生周運中有《論〈武備志〉和〈南樞志〉中的鄭和航海圖》(3),文章對故宮珍本叢刊之《武備志》、清初刪改版《武備志》及明末《南樞志》三本記載之《鄭和航海圖》做比較,去偽存真。
《武備志》的編輯、刊行對改變明朝重文輕武,武將多不知兵法韜略,武備廢弛的狀況有現實性的意義。它設類詳備,收輯甚全,是一部類似軍事百科性的重要兵書。其中存錄很多十分珍貴的資料,如《鄭和航海圖》、雜家陣圖陣法和某些兵器,為他書罕載。故該書在軍事史上占有較高地位,為后世所推重。
《武備志》的價值首先在于它輯錄了古代許多其他書中很少記載的珍貴資料。如一些雜家陣法陣圖,這是在專門研究陣法陣圖的著作如《續武經總要》中都沒有記載的,但在《武備志》中卻有詳細的記載。尤其是它收錄了“鄭和航海圖”,“航海天文圖”以及明代一些少見的艦船兵器及火器等,更顯可貴。另外,它圖文并茂,全書附圖七百三十八幅,除《手段訣評》和《戰略考》外,都有大量附圖,生動形象,使我們可以在數百年后看到古代兵器、車船等的形制以及山川河流的概貌。其次,《武備志》也有一定的理論價值。總的說來,《武備志》是歷代兵學成果的匯編,雖然包含的軍事思想非常豐富,但不能把它們都看作是茅元儀的思想。然而,在序言及評點中,也可以看到茅元儀的一些軍事思想以及他精辟的看法。簡單地說,茅元儀在《武備志》中表現了要加強武備,富國強兵等思想。他認為:“人文事者必有武備,此三代之所以為有道之長也。自武備弛,而文事遂不可保。”(《自序》)他痛斥當時的士大夫不習兵事,遇有戰事就驚慌失措,束手無策。他提出:“惟富國者能強兵(《軍資乘?餉?序》)。他還主張開礦、屯田,發展經濟,軍隊必經常訓練,兵之有練,圣人之六藝也。陣而不練,則土偶之須眉耳”。在國家防御上,他主張邊、海、江防要并重,不能有所編頗,使敵人有機可乘。他還認識到物極必反的道理,指出:“夫極盛者,必極衰,天道然也”。“然衰極則盛,理之常也。”他用這一道理論證盛世潛伏危機的道理,勸說朝廷振興武備,提高警惕。他對歷代的兵制,兵器等有自己精辟的見解。總而言之,《武備志》是一部以資料價值為主,理論價值為輔的大型資料性著作,它既保存了古代大量的軍事資料,為我們提供了難得的材料,同時又為我們提供了無數的線索,稱為之中國古代的兵書寶庫實不為過。毋庸諱言,《武備志》也有其不足,如茅元儀在評論《三略》時認為是周代太公所作,而不知其書為偽托。諸如此類,不在少數。
參考文獻:
[1]茅元儀,《武備志》,華世出版社,1984年。
[2]許保林,《武備志初探》,軍事歷史研究,1988年。
[3]張廷玉,《明史》,中華書局,2011年。
[4]姜娜,《茅元儀與〈武備志〉》,內蒙古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08年。
[5]茅元儀,《石民四十集》,明崇禎刻版。
[6]茅元儀,《武備志》,海南出版社,2001年。
[7]周運中,《論〈武備志〉和〈南樞志〉中的鄭和航海圖》,《中國歷史地理論叢》,2007年。
注釋:
(1)茅元儀《武備志序》,華世出版社,1984年5月第62頁
講、練、評是初三歷史復習教學的三個重要環節,缺一不可。初三歷史復習時間少,復習的內容多,如何才能在有限的時間里進行卓有成效的復習?那就必須要做到精要的講述、適當的練習、精心的點評,使學生在較短的時間內能夠夯實基礎,提升能力。
一、精講
作為復習課的講授,應該區別于平時新課的講授,不是“炒冷飯”,教師要做到學生自己能弄懂的知識堅決不講,要把重難點講深講透,教師要對教材進行重新處理與整合,力求講出新意,幫助學生構建知識網絡和知識框架。
而要做到精講,有一個基本的前提,就是要深入理解《課程標準》,把握考試大綱;深入了解學情,把握學生心態。做到在不同的班級采取不同的方法,每個班級甚至每個學生的學習情況都是有差異的,教師在精講時,要力求同中有異,而不應照本宣科。其次還要在復習中不斷探究復習的方法,讓學生在掌握知識的同時,增強對歷史的學習興趣。
二、精練
“精講”是“精練”的基礎,“精練”是檢驗“精講”的必要手段。通過練習,及時發現學生中存在的問題,才能在講授時作出必要的調整。可以這樣認為,在初中歷史復習備課中,教案是不斷調整、始終處于變化之中的,而作出變化的原因就在于在“精練”中發現的一系列問題。那么在練習時如何突出一個“精”字呢?
1.精心選題:初中歷史題目浩如煙海,“題海”戰術費心費力,得不償失。因此,教師在組織練習前就必須大量地收集題目,同時要密切結合《課程標準》和學情,精心編寫。做到學生會的不練、簡單的少練、重點的多練。同一知識點,整合起來練;前后知識點,串聯起來練;中外知識點,對比起來練。通過這樣的方式,減少無用功,力求在有限的時間中追求最大的效益。
2.分層練習:在試卷練習中,對于不同的學生采取分層的方式,將題目按難易程度分A、B、C三個等次,讓基礎不同的學生分別完成不同的練習。因材施教,有的放矢。既促進優秀的學生進一步提高,又增強了基礎薄弱同學的自信心。
3.精心批改:在平時的批改中,大多數教師僅僅是打個對錯符號。認真的教師會統計錯誤率,但如果我們再細心一點,就會發現有些學生在選擇題中對某一條題目的答案改了又改,在材料題的闡述中有大量涂改的痕跡。如果我們認真思考一下,就會發現學生在某些知識點上左右為難,模糊不清,在審題中思考不足,下筆匆忙,這些發現將有助于我們在“精評”時提高針對性。
三、精評
練后的及時講評十分重要,它起著幫助學生進一步掌握理解知識、查缺補漏、拓寬思路、總結經驗、提高能力的作用。
但在講評中我們常常出現幾個誤區:一是只對答案:教師按照參考答案核對答案后,對一些自認為重點的知識進行講授。二是逐題講評:從第一題開始,無論難易與否,重點與否,每題都講,為了追求進度,一份試卷匆匆而過。三是就題講題:對錯誤較多的題目講解答案,缺乏對產生錯誤原因的深層次分析。四是缺乏鞏固:對講評效果不進行鞏固,留給學生回味的時間很少,這樣做常常“欲速則不達”,事倍功半。
那么如何將一份精心準備的試卷評講到位,真正讓學生通過做題的形式,將所學知識融匯貫通,并做到觸類旁通呢?
一是要做到讓學生參與到試卷的講評中來。“心理學實驗證明:人們一般能記住自己閱讀內容的10%,自己所聽到內容的20%,自己所看到內容的30%,自己所聽到和看到內容的50%,在交流過程中自己所說內容的70%”(《青年文摘》合訂本總347―348期X卷P36)從這項研究中,我們可以發現,交流的重要性。因此,在講評試卷時,讓學生分小組自查自糾、自我分析、自我講評,才能自我提高。要改變教師為主角的形式,把講評的舞臺讓給學生,既調動了學生的積極性,又提高了學生對知識的理解與掌握,可謂一箭雙雕。
二是要講評思路。“授之于魚不如授之以漁”,試題浩如煙海,但方法思路卻有跡可循。學生常常有這樣的疑惑,考綱上的考點都背了,題目也做了不少,可是面對不同的材料題卻不知道從哪兒入手,找不準切入點。這也是上面所提到的,許多同學在解答材料題時,改了又改,反反復復,還是“下筆千言,離題萬里”,原因就在于缺乏正確的思路。因此,教師在講評時要弱化學生對所謂標準答案的記錄,強化切入點的訓練,讓學生討論,分別列出幾個切入點,看看哪個更好更科學。這樣的訓練,會使學生逐步養成思考的習慣,一旦找準切入點,解題就變得簡單得多。
三是要對比起來講評。這里的對比講評,不是指前后知識或中外知識的比較,而是指試卷的比較。在初三歷史復習剛剛開始時,我要求每個學生必須準備一個專門的夾子,將每次練習的試卷按時間整理好。每過一段時間,我會讓學生找出前后試卷進行比較。通過比較,就會發現,有些知識點,考試的形式不一樣,問題的提出也不一樣,材料的列舉也不一樣,但所考的知識點卻是一樣的,通過這樣的比較,讓學生增強靈活運用,舉一反三的解題能力。
再次,通過比較還會發現,有些同學在某些知識點上重復出錯,或者在某類題型上不斷出錯。這樣學生就會明確地知道,自己存在哪些不足,從而有針對性地去查漏補缺,不斷修正自己復習的方向,不斷完善自己的知識結構,這比教師強調千百遍還有效得多。
總之,“精講精練,精心評講”關鍵之處就在于一個“精”字,“精”就是用最少的時間取得最大的效益,用最恰當的講述增強學生的解題能力,用最少的練習讓學生掌握歷史學習的規律。“精”的根本在于教師的“博”,博覽群書、博覽試題,最廣泛地來了解學生,從學生的角度思考,以提高學生的歷史素養為目的。這樣才能從根本上去除“題海”戰術,真正讓學生保持活躍的學習精神,使學生學會思考的方法,促進學生思維方式的改變,讓學生養成從歷史的角度看待事物的習慣,這也許才是歷史教學的根本意義之所在。
參考文獻:
[1]劉德宇.高校文化發展論[D] .華中科技大學博士論文,2005年.
[2]徐振魯.大學校園文化德育功能的內涵探析[J] .北京大學教育評論,2007(3).
關鍵詞:莫高窟;第361窟;周邊洞窟;中唐
中圖分類號:K87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3)05-0022-09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ogao Cave 361 and Its Neighboring Middle Tang Caves (A Serial Study on Mogao Cave 361: IX)
ZHAO Xiaoxing
(Textual Research Institute, Dunhuang Academy, Lanzhou, Gansu 730000)
Abstract: Mogao cave 361, which was constructed during the later period of the Tibetan Occupation, is one of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Middle Tang caves. It is situated on the north end of the Southern Area north of the Three-story Tower at the Mogao Grottoes. The neighboring Middle Tang caves exemplify mature esoteric Buddhism. Focusing on Mogao cave 361 and based on field investigation, this paper first examin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ogao cave 361 and Mogao caves 359 and 360, as well as other neighboring Middle Tang caves, and then concludes that the group of caves on the north end of the Southern Area were the most important place for esoteric Buddhist activities during the Middle and Later Tang periods.
Keywords: Mogao Grottoes; Cave 361; Neighboring caves; Middle Tang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收稿日期:2013-04-28
項目基金:國家社科基金西部項目“吐蕃統治時期的敦煌密教研究”(09XZJ005);敦煌研究院院級課題“敦煌民族研究專題”
作者簡介:趙曉星(1980- ),女,吉林省梅河口市人,歷史學博士,敦煌研究院文獻研究所副研究員,主要從事敦煌學研究。
一 問題的提出
莫高窟第361窟建于吐蕃統治敦煌晚期后段,時間大約為9世紀40年代[1],是中唐時期最具代表性的密教洞窟之一。有關這一洞窟的研究,筆者曾有《莫高窟第361窟待定名圖像之考證》[2]、《莫高窟第361窟的中唐供養人》[3]、《莫高窟第361窟的文殊顯現與五臺山圖》[4]、《莫高窟第361窟的主題》、《莫高窟第361窟的普賢顯現與圣跡圖》[5]、《莫高窟第361窟東壁的密教圖像》[6]、《莫高窟第361窟南北兩壁經變畫考察》[7]、《莫高窟第361窟主室窟頂藻井壇城辨識》等系列論文,從窟內現存的顯密壁畫、供養人畫像、洞窟的主題等多個方面對此窟進行了全面的考察。可以確定,莫高窟第361窟是中唐時期保存較為完好的、體現了中唐晚期特征的、典型的密教洞窟。在上述研究的基礎上,此窟與周邊洞窟的關系就不得不引起注意。莫高窟第361窟在敦煌吐蕃期洞窟中處于何種地位,是否為中唐密教洞窟的孤例,還是中唐密教洞窟群中的一員,這一系列問題使我們不得不關注莫高窟第361窟與周邊中唐洞窟之間的關系。
筆者在博士論文《吐蕃統治敦煌時期的密教研究》中提出,中唐洞窟在莫高窟崖面上分布的區域性特征十分明顯,并將其具體分為六區(A-F):
A區,位于莫高窟南區最南端的一組洞窟,包括133、134、135、144一段4個洞窟。B區,位于南區南段中部,包括468、151、153、154、155一段5個洞窟和157、158、159一段3個洞窟。C區,位于莫高窟九層樓南側,包括112、186、191、197、200、201、222、226共8個洞窟。D區,位于九層樓北側,包括92、93與231、234、237、238、240兩組共7個洞窟。E區,位于南區北部中段,包括471、472、473、474、475、478、479一組、467、53一組、69、258、447、449、43、21共15個洞窟。F區,位于南區最北端,包括7、357、358、359、360、361、363、365、366、368、369、370共12個洞窟。[8]
莫高窟第361窟位于三層樓以北,正處于南區北端的F區(見圖1)之內,而這一區正是中唐洞窟中以密教思想為主導的一區。在這一區域中,筆者將與第361窟有密切關系的洞窟大致分為三種類型,一是顯密同說,成組營建,主要包括中唐第360、359窟;二是以密為主,密意濃厚,包括中唐第7與第365窟;三是密法傳承,體系成熟,主要指晚唐第14窟。在此,筆者不揣冒昧,以第361窟為中心,以莫高窟南區北端石窟(F區)為背景,重點討論一下此窟與周邊中唐洞窟的關系。
二 顯密同說的三窟組合
與莫高窟第361窟關系最為密切的為第359、360兩窟。第359、360窟與第361窟緊臨,這三窟保存完好,繪畫手法基本一致,壁畫題材的選擇有一致性與互補性。郭祐孟先生在《敦煌吐蕃時期洞窟的圖像結構》中已經注意到了莫高窟第359、360、361三窟之間的關系:“在莫高窟北區東端的崖面上,359、360、361是由南向北的三座連續洞窟,居中的360窟平面面積稍大,359和361兩洞窟的平面面積相當。從形式與題材來說,中央的360窟為帳形龕,中軸線以法華與維摩圖像為主,兩側壁的圖像為顯、密交融;359和361兩者皆為塔形龕,但359窟是純粹的顯教圖像世界,中軸線表現維摩圖像;361窟則充斥著密教曼荼羅元素,中軸線則以法華圖像來突顯。這不禁讓人想要進一步探討這三個洞窟究竟有無關聯性?他們與地面建筑那種一殿雙塔的結構是否有關呢?”[9]下面,筆者將洞窟信息列成表格(表1)對第358—361窟等四個洞窟進行比較。
(一)第361窟與第359窟
從洞窟的實地考察情況來看,莫高窟第361窟與第359窟最為相似,主室東西、南北長度以及面積相差不多,窟頂藻井部分均有一定進深。兩窟正龕均以繪畫方式在西披上畫出同類的帳形屋頂,正如郭文所述“帳形有如王冠,其上多置火焰摩尼寶珠,化佛充滿于梁柱之間,以示重重無盡的境界,四隅出角懸掛寶幢、寶幡,屋頂正中立著金翅鳥,有迦陵頻伽左右為侍,異常莊嚴。”[9]135存在的差別是,由于兩窟正龕龕形不同,第361窟外層龕兩側上方繼續繪出屋頂,而第359窟正龕兩側無外延,因此第359窟正龕外兩側直接繪文殊、普賢赴會,無屋頂結構。
兩窟還同樣在西披上繪制了十方佛赴說法會的圖像,十方赴會佛與主尊的說法會布局也基本一致。關于這十方佛所赴之會為釋迦會還是阿彌陀會,筆者在《莫高窟第361窟的主題》一文中曾有論述,認為其所赴為阿彌陀會的可能性更大。但有一點不得不引起注意,即畫面中出現了弟子的形象,一般來說西方凈土中是沒有弟子的。莫高窟第361窟西披(圖版6),不僅主尊身后左右各有三身弟子,連赴會的十方佛身后也有九組有二至四個弟子的,畫面最上方還各有一飛天于空中散花;而第359窟西披(圖版7),僅主尊身后左右各有二弟子,在與之銜接的屋頂上,迦陵頻伽外側還各繪出一伎樂童子。這些情況說明,莫高窟第361窟的西披可能是結合釋迦會與阿彌陀會兩種十方佛赴會圖的特點,而較偏重釋迦會,第359窟西披的童子則說明此處更注重表現的是阿彌陀會。
兩窟的南、北、東三披均繪千佛,千佛中有說法圖。第361窟千佛上方有飛天伎樂,第359窟沒有;第361窟千佛中的說法圖由主尊二弟子二菩薩組成,主尊佛座下有表示方位的動物(即生靈座),第359窟說法圖中沒有弟子,也沒有生靈座。這些情況,可能與洞窟的主題和藻井的內容有關。第361窟藻井為十二天曼荼羅,著重突出洞窟的密教主題,因此在四披的主尊上突出其密教方位佛的特性,而莫高窟第359窟全窟為顯教內容,以象征中方的獅子為井心,所以窟頂的說法圖可能代表的是顯教的四方佛。由此,第359窟與第361窟,繪制出了外表極為相近、內涵一顯一密的兩種窟頂世界。
兩窟的正龕內均繪屏風畫,第361窟內層龕屏風畫為戒律圖,第359窟為觀音經變。龕內南壁的屏風畫中,兩窟都繪制了一處與地獄有關的圖像。莫高窟第361窟的地獄畫面(圖版8),綠色的尸體正躺在被火炙烤的獄城里,比丘坐在一旁,面前有方形物品。這里,可能是表現《大般涅槃經》“寧以熱鐵周匝纏身,終不敢以破戒之身受于信心檀越衣服”[10]或《梵網經》“寧以熱鐵羅網千重周匝纏身,終不以破戒之身受于信心檀越一切衣服”[11]的情節。第359窟的地獄畫面(圖版9),同樣是一個僅著短褲的尸體平躺在被烈火燒灼的獄城當中,張元林、夏生平先生遵從賀世哲先生的觀點,認為這是表現觀音“破諸暗難”的內容[12]。可以看出,兩窟同樣在龕內南壁繪出了類似的圖像,表現出對地獄的共同關注。
南北壁的顯教經變畫,第361窟和第359窟采用了相同的題材與相同的位置進行布局。南壁西起第一鋪為無量壽經變。莫高窟第361窟的無量壽經變(圖版10),與大多數表現西方凈土的畫面一樣,沒有太多的故事情節,上部天空有六組一佛二菩薩飛來,中部主尊無量壽佛坐于中心的兩層塔式建筑中說法,左右脅侍二大菩薩。塔后兩側有兩配殿,塔前左右兩側分別為兩層的鼓樓、鐘樓。畫面下部漫漶,但清晰可辨水中有化生,應為經文中所說的三輩往生。畫面最前方為兩組接引佛行列,左側佛前一舞蹈童子。莫高窟第359窟的無量壽經變(圖版11),則表現出與第361窟截然不同的風格,畫面色彩不如第361窟強烈,人物形象較第361窟略大,分組排列整齊,構圖不如第361窟緊湊,沒有第361窟的緊張感。畫面細節上,兩窟的區別主要表現在:1.第361窟畫面上部乘云而來的是一佛二菩薩的組合,而第359窟為單體的坐佛。2.第361窟突出中心主殿為塔式建筑,并在屋頂繪出塔剎,第359窟則延續盛唐以來的殿式結構。3.第361窟主尊兩側的大菩薩以帶有舟形頭光的波羅風格出現,第359窟大菩薩無此特征,全為漢式。4.經變中部的聽法菩薩,第361窟中繪制了兩種不同風格的面龐,而第359窟全部以純粹的漢式面孔出現。5.第359窟畫面下部模仿彌勒經變三會的構圖,左右各繪一坐佛與眾菩薩(右側毀失),并與主尊形成品字形構圖,第361窟沒有這種構圖。6.第361窟畫面下方有接引佛的隊伍,第359窟無此情節。7.第361窟畫面多處出現拱形的虹橋,第359窟無此類建筑。兩鋪經變畫共同保存的明顯的中唐特征是,經變中心正殿的柱子都是經過裝飾的。這一特點在現在的藏區非常常見,主要是出于保護柱子的目的,大量的柱子中部被皮、棉或各種織物包裹。壁畫中柱子中部的裝飾,也應是這種用來保護柱子的包裹物。
南壁西起第二鋪為金剛經變。從畫面的故事情節分布和整體布局來看,兩窟的金剛經變具有高度的相似性,最明顯的不同是第361窟的(圖版12)主尊和兩大脅侍坐于正殿中,而第359窟金剛經變(圖版13)的主尊與兩上首菩薩坐于正殿前,正殿退后變成法會的背景。色彩上,第361窟仍較第359窟豐富。細節上,第361窟比第359窟多繪出了三種內容,一是畫面上方的天宮院落,二是畫面中部聽法的繪出了12位弟子,三是畫面中部的伎樂前方繪出了童子碟戲。
北壁西起第一鋪繪藥師經變。兩窟藥師經變的區別與無量壽經變的區別相似,表現出截然不同的風格。第359窟畫面(圖版14)色彩不如第361窟(圖版15)豐富,人物布局也較第361窟疏朗,沒有第361窟的緊張感。畫面細節上,兩窟的區別主要表現在:1.第361窟畫面上部乘云而來的是一佛二菩薩的組合,而第359窟僅有向上升起的云。2.第361窟突出中心主殿為塔式建筑,主尊與兩大脅侍菩薩坐于塔內,第359窟則延續盛唐以來的殿式結構,主尊與上首菩薩坐于殿前。3.第361窟主尊兩側的大菩薩以帶有舟形頭光的波羅風格出現,第359窟大菩薩無此特征,全為漢式。4.第359窟主尊身后繪出二弟子,第361窟無。5.第361窟在伎樂前部的平臺上左右繪制十二藥叉大將,第359窟將藥叉大將繪于兩大上首菩薩外側。6.第361窟在畫面中部突出懸五色長幡的情節,第359窟無。7.第359窟畫面下部模仿彌勒經變三會的構圖,左右各繪一坐佛與脅侍菩薩,并與主尊形成品字構圖,第361窟無此構圖。8.第361窟畫面下方有接引佛的隊伍,第359窟無此情節。9.第361窟畫面多處出現拱形的虹橋,第359窟無此類建筑。
北壁西起第二鋪經變為彌勒經變。兩窟的彌勒經變(圖版16、17)畫面上部基本一致,包括了彌勒見迦葉、兜率天宮、老人入墓、轉輪王七寶等情節,其位置布局也大致一樣。從畫面中部開始出現較大的差別,主要表現在:1.第361窟將聽法的神王分成兩組獨立繪于正龕兩側的平臺上,第359窟這些神王則排列于聽法菩薩之后。2.第361窟正殿兩側排列了聽法的八位弟子,第359窟形成品字形的三佛身后各有二弟子(在側毀失)。3.第361窟畫面下方的“兩會”佛(在側毀失)與脅侍菩薩坐于殿中,第359窟的則坐于樹下。兩鋪經變中下部均有損毀,因此無法比較彌勒經變中其他故事情節的差別,但有一點非常明確,從現存畫面來看,至少兩種經變在這些故事情節的布局與描繪上是很不一樣的。第361窟畫面右下方為彌勒佛傳,婆羅門拆幢下方為一種七收,第359窟畫面右下方為表現女子五百歲出嫁的婚禮圖,婆羅門拆幢下方無其他情節。
第361窟和第359窟壁畫題材最不一樣的為兩窟的東壁。第361窟東壁門上為法華塔,門南、北主要繪制密教經變;第359窟東壁門上繪供養人,門南、北繪維摩詰經變。從整體上來看,第361窟與第359窟在壁畫題材的選取上,相似度非常高。經過以上的比較,似乎又可以看到,兩者在相同的題材下,又以洞窟各自的主題進行刻意的區別。在有多種可供選擇的底本時,兩窟的經變畫盡量采用同題不同樣的底本。所有的這些相似與差別,最終歸結到洞窟的東壁,即莫高窟第361窟重在彰顯其密教的主題,而莫高窟第359窟則為純粹的顯教主題。兩者之間的高度相似與緊密聯系,似乎可以概括成一點,即兩窟試圖用相同的題材,通過各自的畫面服務于所屬的主題。這兩窟之間,洞窟的內容展現出來的是幾乎一樣的面貌,但通過畫面構圖的差別與情節的選擇,形成了一密一顯兩個不同的主題。從西披的十方佛赴會到窟頂的千佛與說法圖,從正龕的屏風畫到南北兩壁的顯教經變畫,所有這些都說明,這時顯教和密教有共同的題材,并在第361窟和第359窟間形成了共同彰顯的特征,而把這兩個高度相似又各自獨立的洞窟聯系起來的應是居于中間的第360窟。
(二)第360窟與第361、359窟
莫高窟第360窟,面積較第361、359窟稍大。第361、359兩窟的相似度非常高,在實地考察時,兩窟之相似一目了然,而第360窟則與這兩窟大不相同。與第361、359窟不同,第360窟西披不再是十方佛赴會,而是于千佛中心繪一佛坐于塔中,其他三披千佛中的說法圖也被多寶塔代替。這三個洞窟在正龕兩側都繪制了與文殊、普賢相關的內容,第361窟繪制的是文殊與普賢分別顯現于圣跡道場,而另外兩窟繪制的是盛唐以來就在敦煌流行的文殊變普賢變。南北壁是變化最大的部分,也是第360窟最與眾不同的部分,西起第一鋪均為密教經變,這在莫高窟洞窟中是非常少見的;東西方凈土仍舊分別出現在北、南兩壁上,彌勒經變仍舊繪制于北壁,前兩窟中出現的金剛經變被天請問經變代替并繪于南壁。第359窟四壁下部,第361窟南、北壁下部均為中唐供養人畫像,第360窟僅西壁下部為五代供養人畫像,其余三壁下部均為屏風畫。因為經變畫下部配以相關的屏風畫,所以第360窟的顯教經變在圖像布局上與前兩窟都有一些差別。在洞窟的東壁,第360窟與第359窟繪制了非常相似的維摩詰經變。郭祐孟《敦煌吐蕃時期洞窟的圖像結構——以莫高窟360和361窟為題》一文,對第360窟的圖像結構進行了詳細的闡述。
將密教經變置于離正龕最近的西起第一鋪的位置,表明了此窟對密教的重視。南壁西起第一鋪經變被暫定名為“釋迦曼荼羅”,尚未找到文獻上的依據,郭祐孟在《2006中國西北石窟考察結報——石窟寺院考察篇》[13]一文中對這一曼荼羅中諸尊進行了初步的定名,他在《敦煌吐蕃時期洞窟的圖像結構》一文中更傾向認為其為尊勝曼荼羅或佛頂曼荼羅。實際上,這一曼荼羅在莫高窟并非孤例,莫高窟中唐第186窟北壁、晚唐第156窟甬道頂均存有同類經變,只是莫高窟第360窟保存得最為完好,繪制得也最為精細。第360窟的這鋪曼荼羅全圖出現尊形共53位(圖版18),現將此曼荼羅的情況簡述如下。整個曼荼羅的背景為“雪山”,道場的基礎為畫面下方的水池,除了主尊與主尊上方的化佛外,所有人物都坐于從水池中生出的蓮花或蓮葉上。畫面最中心的主尊(1)坐于水池中央升起的須彌山上,手結定印,結跏趺坐于蓮花坐上。此處需要注意的是主尊身光后有山容背景,這點可能暗示了主尊與中唐時期流行的瑞像圖有關。距離主尊最近的是嬉、鬘、歌、舞(2—5)內四供養菩薩,主尊座下兩側各一供養菩薩(6、7),右側者可能為金剛燈菩薩,左側者于盤上托白螺。其下左為功德天(8),右為婆藪仙(9),婆藪仙背后有明顯的火焰紋樣,因此筆者更傾向于認為這兩尊分別代表了地天和火天。外層圍繞的四位菩薩(10—13)中一身(12)沒有明確持物,其余3身為金剛香、金剛花與金剛涂菩薩。外層上方兩菩薩,右側者(14)執傘蓋,疑為白傘蓋佛母;左側者(15)執三股金剛杵,應為金剛手菩薩。主尊上方四尊形(16—19),手中分別持劍、棒、金剛杵等兵器,疑為四大天王。但其中執金剛杵者(17)非天王裝,而類忿怒尊,一般來說東方帝釋天持金剛杵,但多為獨股杵。最右側者(18)頭上有巾帶向上飄揚,類風天,但持物未見風天特征。水池兩側,右側(20)為八臂那羅延天乘金翅鳥,左側(21)為八臂摩醯首羅天乘白牛。寶池下方五尊,居中者(22)為水天(執龍索、乘龜),兩側(23、24)各一執蓮苞的菩薩,外側右為一持三股杵力士(25),左為一佩棒力士(26)。此二力士類忿怒尊,形象與上方執杵者(17)相似。此外,主尊上方有14尊化佛(27—40),寶池中有十方佛(41—50),須彌山腰有代表四方佛的三坐佛(51—53)。此曼荼羅諸尊形身份多數可以確定,但從漢文典籍中暫時還未找到其經典依據。
第360窟北壁西起第一鋪經變(圖2)為千手千缽文殊變,與第361窟的同類經變(圖3)比較,二者應出于同一系統。第360窟似乎是在第361窟的構圖基礎上增加了新的尊像,如主尊上部的化佛,的四大天王和主尊座下的功德天與婆藪仙,而這些新尊像的加入似乎是為了與對面南壁的未知名曼荼羅相對稱。特別是在寶池下方的一排在原有兩忿怒尊的基礎上增加了中間的三位菩薩,由此形成的一行五尊的形式與對面曼荼羅的布局顯示出強烈的對稱性。
從第360窟整個洞窟的布局來看,此窟作為第359窟和第361窟的中軸線與中心窟的特征非常明顯。第360窟較另外兩窟面積稍大,從內容上看,此窟將密教經變置于南、北壁起首的兩處位置,上承了第361窟的密意;東壁則為維摩變,下啟了第359窟的顯教世界,第360窟本身也突顯了顯密交融的意涵。因此,第359、360、361三個洞窟應是作為同時有計劃開鑿的一組洞窟,而不是中唐時期單獨營建的各自獨立的洞窟。
至于莫高窟第358窟,雖然與上述三個洞窟同為中唐時代,位置相鄰,面積與第359、360兩窟相近。第358窟同樣是覆斗頂窟,整體的繪畫風格與第359、360窟近似,但在色彩上明顯較前三窟單調,在壁畫題材的選擇上似乎是前三窟的一個雜糅體。第358窟西披為十方佛赴會,南、北、東三披為千佛中央說法圖,這與第359窟的窟頂情況相似,龕上的雙層帳頂圖案也與第359窟一樣。但其四披最上方有飛天伎樂,說法圖主尊佛座下有類生靈座的鸚鵡形象,這種情況又與第361窟相近。龕外南側上三坐佛下普賢變,龕外北側上三坐佛下文殊變,這與第360窟龕外兩側的情況一樣。南、北壁在顯教經變的選擇與繪制上,與第360窟一樣,南壁西起畫觀無量壽經變、彌勒經變,北壁西起畫藥師經變、天請問經變。東壁則與第361窟一樣,繪密教觀音經變,門南為不空 索觀音變(圖4),門北為如意輪觀音變。門南的不空 索觀音變,與莫高窟第361窟的不空 索觀音變(圖5)比較,兩者的不空 索觀音的形象與持物完全一樣,眷屬方面第358窟缺少了日天、月天,但增加了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二天王,以及畫面最下部中心的金剛索菩薩。而在內四供養與外四供養菩薩方面,第358窟未全部繪出,僅各繪兩身(共四身)來代表。從繪畫的風格來看,第358窟的不空 索觀音變全為漢風,完全看不到第361窟那種典型的波羅風格。而兩鋪經變主尊不空 索觀音樣式的一致性又讓我們不得不懷疑二者之間的聯系,是否是同一體系的漢地與吐蕃兩種曼荼羅表現形式?
總之,第358窟就像是第359—361三個洞窟的一個綜合體,與前三個洞窟似乎有著重要的聯系,但尚未找到將這四個洞窟聯系起來的確鑿證據,暫時還不能將第358窟歸入上述三窟的組合當中。因此,第358窟暫時只能作為與上述三窟同時開鑿的相對獨立的洞窟來看待。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四個洞窟正龕屏風畫的內容,第361窟為戒律圖,第360窟為彌勒經變,第359窟為觀音經變,第358窟為觀無量壽經變。這四種圖像似乎隱含著其義理上的組合關系,現實世界的持戒、未來的彌勒世界,觀音在現世的救度,通過觀想而到達西方凈土的彼岸,四個洞窟在正龕中刻意獨立出各自不同的世界,其在義理或者佛教行事方面是否有進一步的聯系,還是有待思考的問題。
三 密意濃厚的南區北端洞窟群
中唐時期,莫高窟的南區北端已成為密教洞窟最為集中的一區。除了第359—361窟一組洞窟之外,第7窟和第365窟都值得注意。
莫高窟第7窟的壁畫時代情況較為復雜,從現存情況來看,窟頂四披千佛屬中唐,藻井井心似乎經宋代重新上色,凹進的四壁上則保存了原來的中唐原作。第7窟與第361窟有兩個最重要的相似點,一是兩窟正龕的龕形完全一樣,這種雙層帳形龕在莫高窟僅見于這兩個洞窟;另一點是兩窟藻井出現了同樣的壇城,這種藻井為十二天曼荼羅的壇城形式在莫高窟也僅見于這兩個洞窟。與莫高窟第361窟最大的不同是,第7窟藻井壇城沒有三股金剛杵結界。第7窟與第361窟正龕和藻井相似的設計,說明第7窟在最初營建時很可能是以第361窟為底本,或是與第361窟采用同樣的設計觀念。第7窟的十二天曼荼羅保存不好,較為模糊。十二天曼荼羅的出現,足以說明第7窟最初的設計也是以密教主題總攝全窟的。也就是說,在莫高窟的南區北端,第361窟不是中唐晚期唯一一個以密教為主題的典型洞窟,與其鄰近的第7窟也是同期營建的同類密教洞窟。
同時代的第365窟,古稱七佛堂。據主室佛床床沿吐蕃文題記及洪辯和尚漢文發愿文,此窟建于吐蕃統治敦煌時期藏歷水鼠年(832)至木虎年(834)。窟主洪辯,為吐蕃時期沙州釋門都教授,歸義軍初期受唐廷敕封為河西都僧統。主室西壁有橫貫全窟的長方形佛壇,壇上并列結跏趺坐“七佛”彩塑像。壁畫有重層,表層為西夏時期的說法圖、簡單的凈土變及供養菩薩,色調單一,多為石綠。底層為吐蕃時期壁畫。據P.4640《大蕃沙州釋門教授和尚洪辯修功德碑》(亦稱《吳僧統碑》)記載,此窟初建,四壁繪有華嚴經變、藥師凈土變,法華經變,報恩經變、文殊變、普賢變及賢劫千佛。在莫高窟,以七佛坐像為主尊的洞窟僅此一例。而《沙州文錄·吳僧統碑》中明確說洪辯“開七佛藥師之堂”[16],也就是說佛壇上所塑七佛為“藥師七佛”。雖然在洞窟規模、現存題材方面與第361窟等都沒有相似處,但是其以藥師七佛為主尊的密教主題與其他諸窟在功能上的關系值得考察。
從洞窟分布上來看,從第7窟到第359—361窟,再到第365窟,全部位于莫高窟南區北端的上層,這讓我們不得不考慮在中唐時期莫高窟崖面的南區北端上層很可能形成了一個重要的作為密教活動場所的洞窟群。這種情況甚至延續到了晚唐時期,并在莫高窟晚唐第14窟中得到了繼承。因此,莫高窟第361窟看似一個特殊的吐蕃統治時期的典型密教洞窟,實際上應是南區北端密教洞窟群的一個有機的組成部分。對于第361窟的考察,最終應作為第359—361三窟組合中的一窟來進行,這一組洞窟所代表的實際上是中唐晚期在莫高窟南區北端有計劃營建的一系列密教行事的重要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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